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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棵老杏树

来源: 南部文学城 时间:2021-06-30

在老家的脑畔洼上长着一棵老杏树,它比哥哥小一岁,已有五十二年的树龄,它那干裂的树皮尽显岁月的苍桑,至今仍在我的记忆当中。

老杏树的种子是母亲怀孕哥哥时去机械队参加劳动邻村的大婶给的。劳动间隙休息时,大婶看见母亲怀有身孕,便借母亲来家喝水之机悄悄将成熟的杏子用筛子端给母亲品尝。一向争气的母亲在大婶的盛情之下,早已禁不住妊娠反应的诱惑,难掩绯红的羞涩,拿起大婶端来的杏子送到了嘴边。

母亲说,世界再好吃的东西也再好不过那次大婶给她端来的杏子,那杏子个头又大,色泽黄的晶莹透亮,水凌可餐,她足足吃了大概有一升那么多。旁边的大婶还不住地谦让着让她继续吃,她看着半筛子杏子让她吃得已经所剩无几,说什么也再也不能再吃了。心细的大婶看出了母亲的心思,说什么也非要起身的时候给母亲的兜里装上筛子里剩下的杏子。

那时村里少有的几家人才有花果树,父亲一家人多口多,有点自留地哪儿还顾得上种树呢。有时队里劳动眼巴巴望着人家果树上果子红通通的脸蛋,口水直往肚子里咽;有时路过别人家果树地畔走得远远的,生怕哪天有人偷摘了果子怀疑在自己的身上。这次大婶让装上杏子,她没再推辞,心想回去吃了杏子,将杏核种在自家的自留地里。

 俗话说:功夫不负有心人!母亲将拿回的杏子吃了,将杏核比划了远近距离种在了两个坑里。第二年春天,两个坑里都露出了杏苗的头,母亲便将废旧的草筐盖在了上面,并隔三差五从一里开外的井沟里灌水给杏苗浇水。因为精心照料,小杏苗一年里就长得差不多一米来高。到了冬天,为了防止小杏树被牲畜啃咬,便在山上砍了柠条和野酸枣的藤条綑绑起来。

就这样,不几年,杏树居然挂果了。因为杏树种在大路畔上,过往的庄里人和上下村赶集的人都夸母亲是个有心人。母亲为得不是别人的夸赞,她心知自家有了孩子,不想让孩子长大因为自己没有而去爱别人的花果。

陕北的春天来得稍晚一些,虽然春天来了,但是乍暖还寒,杏树自然成了报告春天到来的信使。杏树的花骨朵早已在早春一过就露出了它那饱满的脸颊,胀得粉红,终于按纳不住激动的心情,没有杏叶的陪衬,便绽放开了幸福的笑脸。粉红色的杏花散发着浓郁的芳香,香气袭人,沁人心脾。偶而吸引来几只野蜜蜂,“嗡嗡"作响,在花间来回飞舞,四处游荡。不时有路过春忙的庄里人闻到杏花散发出的芬芳而发出啧啧的称赞。不几天,杏花便在人们的称赞声中收住了鲜嫩的花蕊,花瓣天女散花般随风散落了一地。

我和哥哥姐姐就是在这冬去春来中渐渐长大。那两棵杏树也在一年又一年的花开花落中渐渐变得枝繁叶茂。

杏花落了,褪去了春的美丽,不久,便有手指盖大小的小青杏挂在枝头。紧接着,杏树便开始抽出新的叶子,慢慢地由抽出的新节变成硕大的叶子。小青杏掩映在绿叶中间,好像新的生命在颤动,好不诱人。有时禁不住诱惑摘一颗放在嘴里尝尝,涩涩的,酸酸的,眨巴着挤住眼睛,嘴里不住地吸溜,不忍再尝;有时也会把刚成形的杏仁用力一挤,奶水般的杏仁水溅得人满脸都是;有时也会摘几颗装在兜里,拿在学校给同伴尝鲜,被同伴当作“害娃娃婆姨"的笑柄。

于是乎,我和哥哥姐姐便盼着杏儿快快长大,快快成熟。

我家的杏子的成熟的日月大一些,村里的其它杏子成熟了,我家的杏子依旧青涩一片。我们哥几个便盼望自家的杏子快点成熟,有时睡梦里梦见杏黄一片,竟被树上的杏子掷之一醒。慢慢地,杏子在期盼中由青涩变成青红,由青红变成浅黄,逐渐由浅黄变得黄里带红。一夜之间,向阳的杏子全成熟了。母亲便催着我们赶快摘得送给李家一筛,送给张家一碗。我们也不情愿的不住埋怨母亲,说早几天就能吃的杏子,偏不让人吃,这不,杏子熟了放不住了,又李家一筛,张家一碗,本来就不多的杏子三送两送都给人家送完了。尽管有诸多的不愿意,还是母命难违,将部分杏子送给了邻里。

母亲自然不和我们较真,你说你的,我做我的,和睦了邻里,拉近了关系。后来,母亲说种植杏树,图得就是个"有"字,毕竟木质的东西,吃多了容易上火,她怕没有杏树,自家孩子爱别人家杏子偷吃了杏子而养成不良的习惯。其实,我们不想将杏子送给别人,很重要的是不想把杏核送给别人,因为杏核中的杏仁可以捣的卖给别人。同伴一起玩耍时,有时竟然舍不得和弹杏核高手弹杏核而赌输了自己的杏核。

后来有一棵杏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被三妈家开院子的豁口时刨掉了,剩下的那一棵杏树在岁月的年轮中随风摇曳。尽管杏子不再有人吃,杏核不再有人卖……

就这样,我们一天天长大而慢慢成熟,杏树却一年年长大而慢慢变老。尽管杏树枝繁叶茂,皱裂的皮缝还是难以掩映曾经走过的苍桑岁月。

时值夏至,又到了一年杏子成熟的季节,心中的那棵老杏树一时涌上心头,添满了儿时美好的记忆。

 

 

           

 

         作者简介:笔名十八子峰,75年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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