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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难忘的零碎……

来源: 南部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13

文/张文超

小的时候,常在姥姥家住,明天,是姥姥的三周年忌日。很怀念姥姥和姥爷。姥爷和姥姥都去世了,尤其是姥姥,近百岁下世,按说是喜丧,但我一想起姥姥,还是很难受,很伤感。姥姥是个善良的人,好人该永世才好。写下一些小时候难忘的片段,谨以此文寄托我的怀念——

傍晚,乡村的夜似乎被黑漆漆过,伸手不见五指。我趴在地上哭闹,姥姥在烧饭。村头的简板已经响了很久,唱河南坠子书的正唱得起劲吧?可姥姥还是不领我去。我继续哭。姥爷看不上了,牵住我的小手,说,我领你去。那几天,姥爷正感冒,按中医的嘱咐,需要在家“避风”。

姥姥在簸米,一下一下地簸,秕子和杂物被簸出老远。几只老母鸡在墙根找食,挠泥土,公鸡是天生的绅士,不慌不忙地来回踱着步。一会儿,外面有吆喝声,是卖零食的。姥姥放下簸箕,出去了,一会回来,手里是一把糖豆和一串糖葫芦。我欢快地去接,姥姥疼爱的在我小脸上亲一下:“小谗猫!”

干净的阳光照着大门外高高的柴草垛,那是姥爷一个秋天收拾积攒的。柴草垛沉默着,仿如藏着很多的心事。冬至了,姥姥在包饺子,一边包一边唱童谣给我听:“一捏小饺子,捏的是老鼠嘴,不能啃咱的桌子腿;二捏捏的是小鬼,捏住嘴,不进门;三捏捏的是长舌头,不给咱传是非……”阳光还在干净地普照。姥爷眯着眼,坐在歪脖子枣树下晒太阳。我在姥爷旁边玩石子。姥爷不时睁开眼睛看我一下,怕我无声息地就跑远了。那时,我小,外面再安全,对我来说都危险。

姥姥包好了饺子,到外面的柴草垛里拽柴禾,要煮饺子。姥姥是小脚,走起来步履蹒跚,她前面一路走,后面一路撒了一些细碎的柴草,我就跑过去拾,然后放到灶前。于是,姥姥就夸我懂事。

姥姥还在煮饺子。姥爷还在晒太阳。几只老母鸡还在墙根找食,挠泥土,公鸡是天生的绅士,还在不慌不忙地来回踱着步。我还在姥爷旁边玩石子。我撅着的小屁股被开裆裤勒得有些发红,姥姥湿着手过来,在上面轻轻打一下:听话,站起来,腚帮子冻两半了……

如今,一切都沉淀了,沉淀在心的深处。这些永不是陈年旧事,在我心里,一直新鲜着,不会忘,不敢忘,不能忘。姥姥姥爷走进了另一处光阴,但老人家走不出我的心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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