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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碱滩上的红荆

来源: 南部文学城 时间:2021-07-03

盐碱滩上的红荆

一九五二年,潍坊市北部,有一片盐碱滩。

辽阔而贫瘠的盐碱滩。稀稀落落生长着一种植物——红荆。

红荆,叶似松针,干直丛出。红荆夏季开花,花朵似米兰,如缀锦。

红荆会不停地长高,耐旱、耐寒、耐贫瘠。在荒芜之地,它开着淡粉色的小花,渲染点缀着杳无人烟的荒滩。

春雨润物,它会早早地生出灰绿色的叶,随着春风摇曳。然后孕蕾、开花,直到冬天来临,才慢慢地变得枯黄。

红荆虽不高大、美丽。但它尽其所能,奉献了自己的根、茎、叶、花,涵养着盐碱荒滩。

我就生活在这片盐碱滩上。

我七周岁了,满大街疯玩。五月末的一天,清风徐来。夕阳临照一湾浓绿。在邻村教书的崔老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。那时候的我感觉老师就是天空中遥不可及的明星。自带耀目的光辉。

我尾随在崔老师身后,看着她进了我家。我好奇平常不熟视的崔老师,她会有什么事找来我家呢?我看着崔老师进门后,躲在门口探听。

崔老师是稀客,父母礼让落座,沏茶端水。闲话几句,崔老师转入正题。

“你家闺女几岁了?”

“一转眼功夫,七周岁了。”母亲回答。

“到了上学的年龄了。”

父亲好像有点惊讶:“我闺女到年龄,可以上学了吗?”

崔老师有点揶揄地说:“现在规定上学年龄是八岁,你家闺女要留到几岁?”

父亲的眼睛弯成月牙:“哦,原来我闺女长大了。”他的笑包含着几分心满意足。

原来崔老师与父母商量让我上学的事。他们聊天的结果,被在门口探头探脑听事的我悉获。

崔老师要告辞了,她摸摸在门边暗自充满期待的我:“闺女,要上学了,高兴么?”我拼命点头。崔老师的手好温暖。

我的小学一年级是在邻村走读。记忆很模糊,但又清楚记得一件事。

去学校要经过一条灌渠。人们为了图近、少走路,便在灌渠上搭了跟檩条做桥。

我们平常上学是通过檩条桥到校。那年冬天,下了小雪。大部分学生都怕出现意外而选择转到远处走大桥进校。

我偏不,与同行的几个伙伴吆吆喝喝,非要尝试过檩条桥。伙伴们见我一意孤行,没可奈何。她们原地站着看我如何过檩条桥。

我战战兢兢地挪上檩条桥。窄窄的桥面铺了一层薄冰,没走几步,我就滑进水里,亏得是檩条窄,我的两只脚一边一只,要是滑落一边,那我非得是全身覆没不可。就这样,我的两只鞋子加半截裤腿被水淹湿。同伴们七嘴八舌劝我回家。唯恐回家会挨打的我执意不回。

来到教室,教我们的民办陈老师看到狼狈不堪的我,也要求我回家。

我依旧执拗,不肯回去。陈老师无奈,他让挨着取暖炉的同学给我腾出位置。我坐到炉边烤着。

陈老师是一位爱笑的老师,就是面对当时那个如此难堪的我,他没有训斥,依旧微笑。我觉得陈老师的微笑很温暖。

几年后,陈老师意外出现在我家里。原来他已经不再教书,因为耕种农活的一些事情来咨询父亲。陈老师经受风吹日晒的模样看上去与年龄不符,特显老。但他对我笑的时候,我仿若又看到他在教室里,帮我烤湿鞋子时露出来的温暖的笑容。

二年级了,我们搬回农场上学。那时候的我们有四个年级。一年级和三年级一个教室,二年级和四年级一个教室。老师只有两位女老师。崔老师也伴着我们回农场教学,她任教一年级和三年级。但她负责我们的音乐课,她唱歌特别好听。

另一位老师是新调来的郑老师。她中等身材,短发,四方脸上有点雀斑。郑老师教我们数学和语文。

郑老师是一位勤奋加严厉的老师,除了上课认真,还经常给我们补课。春、夏、秋三季,许多个晚上,我们按要求准点到郑老师家,每人一个小板凳,在她家院子里排排坐。郑老师抽出休息时间给我们补课。

我很喜欢郑老师给我们默写汉字。

记得有一天场里放电影。我们都盼着老师会少默写点汉字,可以早点去看电影。

老师提前说好:“今天还是按照原定的字数默写汉字。但是谁能全对可以提前去看电影。”

开始默写汉字了,我们几个磨拳擦掌。郑老师朗声念出要默写的汉字。

其他同学的默写结果我不知道。只记得那一次我一个也没错。我心里的兴奋劲别提多膨胀了。老师冷着脸,对其他同学一丝不苟,并暗暗示意我可以悄没声地离开。

那时,我是多么热爱语文、练字,今天回过头来看才发现,我那时的学习,仿佛不是为自己,而是为了一位可亲可敬的好老师。

上四年级的时候,我们这一级共有六个学生,五女一男。

郑老师加紧督促我们学习的脚步。因为五年级就得离开分场学校到总场的大学校,也是对郑老师这几年教学的成绩考核。我并没有令郑老师失望。

记得当时升入五年级,习惯小班的我对一下子增加到五十多人的大集体很不适应。挨到期中考试,我的成绩很不理想。我们当时的班主任李老师在课堂上大声调侃我:“升级考试的第二名看来是名不符实啊!”

我无语,自尊心受到极大的冲击。暗暗鼓劲,终于在期末考试时我的班级排名提前了些,才算是为自己追回一点脸面。却对李老师心存芥蒂。到后来,我才明白李老师的良苦用心,她怕我掉队,对我使用了激将法。

我们那时候的初中从六年级开始。初中增加了一门新课程——英语。教我们英语课的也是一位女老师——闫老师。她比我们小学老师郑老师瘦一点,说起话来温温柔柔,走路袅袅娜娜,极好看。

只要有英语课,闫老师就把我叫起来背课文。如果我背不过课文,那就照本宣科地读也要我读起来。在闫老师教我的那段时间,我的英语考试成绩从未掉下九十分。

我的后桌因为闫老师对我的另眼相待,就产生了情绪。她给我写了小纸条,质问我闫老师为什么对我特殊待遇?

我哪里有答案。

现在,若是可以遇到亲爱的闫老师,我一定当面解开当年闫老师留给我的这个无法解开的谜团,出于何故对我总是爱不释手?

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其实一方人也养一方水土。如今的盐碱滩已经改良成夏日麦穗金黄,秋来硕果累累的丰产良田。我的同学们天南海北,如雄鹰展翅高飞。

我难忘我的老师们与红荆同在盐碱滩,她们用智慧与无私,让一无所知的孩子们茁壮成长,为盐碱滩的改变不求回报。我们后来人对她们有着许多美好的记忆和无尽的思念。

老师与红荆何其相似,普通而又不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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